杰夫·贝佐斯没有兑现他对《华盛顿邮报》的承诺

　　

　　《华盛顿邮报》扭转亏损的最新计划导致其首席编辑离职，同时引发了对首席执行官威尔·刘易斯的质疑，他的计划是在与老板杰夫·贝佐斯数月的讨论中拼凑出来的。该计划本身在很大程度上仍是一个谜，所透露的一点点信息也不能让人放心。

　　当贝佐斯在2013年以2.5亿美元收购《华盛顿邮报》时，这位亚马逊创始人试图向员工和客户保证，“《华盛顿邮报》的价值观不需要改变。”从那以后，贝佐斯一直支持编辑的独立性，并接受了拥有一家致力于报道政治和政府的出版物的财务和声誉风险。

　　尽管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曾试图惩罚亚马逊在《华盛顿邮报》上发表他不喜欢的报道，但贝佐斯从未公开抱怨过《华盛顿邮报》对白宫、亚马逊和他本人的批评报道。

　　很少有人质疑被沃伦·巴菲特称为“美国最有能力的首席执行官”的贝佐斯能否挽救《华盛顿邮报》的业务。在格雷厄姆家族的领导下，该公司通过削减开支保持了盈利，但缺乏投资《华盛顿邮报》未来的资源。于是，公司被卖给了贝佐斯，他承诺会给公司足够的资金和耐心，确保公司扭亏为盈。

　　

　　Chip Somodevilla/Getty Images

　　但经过十年的技术投资和扩大报道范围，《华盛顿邮报》表示，它在2023年亏损了7700万美元，自2020年以来，它已经失去了一半的读者。今年这种损失仍在继续。研究结果与其他大型城市出版物报道的结果一致。

　　在贝佐斯和格雷厄姆夫妇的领导下，《华盛顿邮报》试图与《纽约时报》展开竞争。它在编辑方面经常这样做——今年它获得了三项普利策奖，并入围了其他三项奖项的决赛——但在商业方面却不是这样。《纽约时报》2023年的净收入为2.32亿美元，高于2013年的6500万美元。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到2023年底，《纽约时报》拥有970万纯数字用户，而十年前只有76万数字用户。《纽约时报》收购了The Athletic和Wirecutter，并扩充了食谱、园艺和谜题版块，这些都巩固了《纽约时报》的新闻报道。

　　“虽然《华盛顿邮报》的政治报道可能有全球读者，但不清楚华盛顿以外的读者还会为什么付费。”

　　刘易斯在6月3日宣布，《华尔街日报》前总编辑马特·默里(Matt Murray)已取代执行总编辑莎莉·巴兹比(Sally Buzbee)，而默里将在11月总统大选前担任临时总编辑。据报道，穆雷将领导一个新的部门，专注于本地服务新闻，而伦敦电讯报媒体集团的副主编罗伯特·温内特将成为负责核心报道的编辑，包括政治、国际调查和商业新闻。

　　

　　安德鲁·哈尼克/盖蒂图片社

　　痛苦的编辑人员向刘易斯询问了关于巴兹比离职的事情，也询问了刘易斯在英国臭名昭著的电话窃听丑闻期间在伦敦为鲁珀特·默多克(Rupert Murdoch)工作期间，多年前刘易斯曾试图终止《华盛顿邮报》和美国国家公共电台(NPR)有关不当行为指控的报道后浮出的报道。

　　刘易斯否认了这些指控，但他质疑这位美国国家公共电台(NPR)撰稿人的诚信，这可能使事情变得更糟。《纽约时报》和其他媒体报道称，他还质疑巴兹比认为这些指控有新闻价值的能力。

　　自从1999年《时代》周刊评选贝佐斯为年度人物以来，我和刘易斯就很少和他说过话。这可能会让记者们感到惊讶，但贝佐斯——就像我认识或为之工作的其他亿万富翁一样——不喜欢赔钱。贝佐斯的净资产接近2000亿美元，但他没有兴趣为邮报未来2000年的亏损买单，也没有兴趣为邮报未来2000天的亏损买单。

　　和其他亿万富翁一样，贝佐斯兴趣广泛，他很少出现在《华盛顿邮报》的新闻编辑室里。他还表现出依赖直觉的倾向。在他的朋友、前科技高管吉恩?凯斯(Jean Case)的推荐下，他选择了刘易斯的前任弗雷德?瑞安(Fred Ryan)。

　　去年秋天，当刘易斯在伦敦试图为收购他的旧报纸《每日电讯报》筹集资金时，他联系了贝佐斯。他告诉朋友，贝佐斯拒绝了他，说拥有一家亏损的出版物就够了。刘易斯说，贝索斯随后鼓励刘易斯与亚马逊董事会成员帕蒂·斯通西弗(Patty stoneifer)交谈，后者当时负责管理《华盛顿邮报》，同时负责寻找接替弗雷德·瑞安的永久首席执行官。

　　《华盛顿邮报》是贝佐斯需要关注的众多投资项目之一。他仍然是亚马逊的执行主席，这家他创立的公司现在拥有150多万员工，年收入超过5000亿美元。他投资了优步、X(前身为Twitter)、Business Insider和Airbnb，以及几家私营公司，包括航空航天和国防公司蓝色起源(Blue Origin)，他还发起了包括贝佐斯地球基金(Bezos Earth Fund)在内的慈善组织。

　　贝佐斯和斯通西弗聘请了知名咨询公司Sucherman来审查刘易斯和其他候选人。即使对内容和风格的担忧已经浮出水面，也不太可能阻止贝佐斯聘用刘易斯。亚马逊从未对强硬的管理者表现出厌恶。

　　

　　罗伯特·米勒/华盛顿邮报通过盖蒂图片社

　　几周后，贝佐斯宣布了对刘易斯的任命，他说他认为刘易斯是“一位杰出、顽强的行业高管，他在激烈、屡获殊荣的新闻业的背景使他成为正确时间的正确领导者。”

　　虽然重新强调服务新闻和本地新闻是有意义的，但将服务与新闻分开却没有意义。《华盛顿邮报》有一个独立的数字新闻编辑室已经有好几年了。2008年至2012年担任执行主编的马库斯·布劳切利(Marcus Brauchli)把整合新闻编辑部作为他上任的条件。

　　在我看来，马特·穆雷应该负责两个编辑部，同时让大卫·希普利控制社论版和评论版。贝佐斯还应该重新审视最近取消《华盛顿邮报》周日评论版和《华盛顿邮报》周刊的决定。虽然这两家公司对广告商都没有吸引力，但它们都受到习惯于为内容付费的读者的重视。虽然《华盛顿邮报》的政治报道可能会有全球读者，但目前还不清楚华盛顿以外的读者还会为哪些内容付费。

　　贝佐斯将收购的《华盛顿邮报》与亚马逊分开是正确的，他从未要求《华盛顿邮报》按照亚马逊的要求做事，这一点值得称赞。然而，他满足读者需求的愿望将受益于亚马逊的客户经验。为什么不向《华盛顿邮报》的订阅者提供亚马逊的药房和其他服务呢?

　　如果贝佐斯真的想让《华盛顿邮报》盈利，他就需要减少目前约1000名员工的记者人数。我不能说会减少多少，但这个新数字很难与贝佐斯对质量的承诺相一致。

　　诺曼?珀尔斯廷(Norman Pearlstine)曾在《华尔街日报》、时代公司(Time Inc.)和《洛杉矶时报》(The Los Angeles Times)担任编辑部主管，当时时代公司出版了150多种报纸。他还在彭博社(Bloomberg LP)和福布斯(Forbes)担任高级编辑职务，著有《非正式:媒体、政府和对匿名消息来源的战争》。